Monody
※圈圈 @roa2112 今年除了小甜饼以外第一篇正儿八经的文章 第一次写普宙不知道会不会欧欧西…！士下坐∑灵感来自歌曲Monody【翻译：（古希腊悲剧中的）吟诵部分】
※对不起刚刚在高铁上赶着下车没有发现我的手机复制字数有限没有复制完就发了，重发一下，跪下
很久很久以前，高山上的风是带着阳光和大海味道的。
少年将手伸进水中，即使已经是夏天，冰凉的水仍让他打了一个哆嗦。水面的倒影一层层荡漾开来，滑溜溜的身影就藏在这片影子下。他屏气凝神，瞥准一闪而过的黑影，如同猎鹰发现野兔，猛地向前扑去。
一阵巨大的水花过后，随着少年的欢呼声，他举起手中仍在扑腾的鱼——是个大家伙——向岸上的同伴挥手示意自己的猎物。
水珠顺着他金色的发丝落在锁骨上，紫色的双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像是一头狮子，一头尚未长满鬃毛，但意气风发的小狮子。
“你以后不能这么莽撞。”年纪稍长些的年轻男子用布擦干少年的头发和身子，接着补充了一句，“因为你是未来的王。”
少年瘪了瘪嘴，没有说出心中的嘀咕，熟练地架好树枝，将鱼简单处理后搭在上面，对身后严肃的人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嘘…别说话，普罗米修斯，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说完之后从地上捡起两块异常漆黑的石头，靠近树枝下的干草堆，用一块石头向另一块自上而下击打去。
“咔嗒、咔嗒”
两块黑石中间蹦出星星点点的亮光，其中几颗落在了干草堆上，两人听见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随后那动静明显了，那散发着热的，看得见形状的红色的光慢慢变大，直到覆盖了整堆干草。普罗米修斯转过头，看见那少年兴奋地盯着这团由他制造的光亮，看见他清澈眼中倒映的光，普罗米修斯说不清那眼中的是什么，即便是先知也只能猜测，或许这就是统治者拥有的光。
“这就是火。”
“…这是神才能用的东西。”
“可我们本来就是神啊。”
普罗米修斯一时没有回答，少年转动烤架，摆摆手道，
“不说啦，鱼快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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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斯神殿，雄鹰停驻的地方，庄严得让人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宙斯早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小狮子，他是雄狮，是苍鹰，是曾经友人一直期盼他成为的王。
是愤怒的神。
“人类正在饱受寒冷与病痛的折磨，只有火才能拯救他们，只有人类掌握火的技能才能活下去，才会更加敬重神明！”
“你说的敬重，是用骨头和烂肉来欺骗神明吗？”
神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狠狠砸在神殿四周的石壁上，再如同水中涟漪一般荡开，将人淹没。普罗米修斯抬起头，正视这位坐在至高处年轻的王，他的模样看上去已经和自己一般大了，比数年前更加强壮，也更加强大。他看向对方的眼睛，试图寻找当初那团光亮。作为先知，他当然看见过对方成为王的样子，与现在一样威严不可侵犯，也与现在一样遥远而不可及。
“我这么做，是为了人类。”
普罗米修斯一字一顿地回答，高堂上的王认真注视着先知，宙斯十分明白对方不可能料不到自己会因为火种受到惩罚，所以这一切都是普罗米修斯自愿的，他甘愿为了人类而承受神王的怒火。
宙斯没有犹豫，他也不清楚此刻心中的感受，是透顶的失望或者为对方的决定感到一丝惊讶。直到普罗米修斯被带到神殿门前，他才开口。
“你要记住，普罗米修斯，火，是神才能用的东西。”
宙斯说的每一个字不偏不倚砸在普罗米修斯心上。这句话他太熟悉了，没想到那个小孩，真的记住了他教的所有东西。他的脚步不再沉重，反而大笑起来，他笑得放肆，不知道是在笑高堂之上曾经的少年还是在笑曾经的自己。他从不用侍从挟持，如此骄傲地走向既定的命运。
狂风呼啸过高加索山的岩石和峭壁，夹杂着苍鹰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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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人间生活了几年，宙斯差不多习惯了不用统治世界，也不用动不动冒出滋滋电火花的日子，甚至觉得咖啡馆里热腾腾浮着泡沫的咖啡比奥林匹斯的葡萄酒要好很多。
然而即便他用不着神力，深色的云层压着天际带着隆隆的声响一路吞噬过来。那时他正在聚精会神偷听邻桌母女讲的故事，故事的内容经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改编，删删减减，添添补补，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年轻神王眼中也闪烁过少年人特有的光，也忘了那个青年男子最后一次走出奥林匹斯神殿时的背影是如何骄傲。
当那对母女离开后宙斯才将自己的思绪从不断闪回的画面中拉扯到窗外，巨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落地玻璃窗上，顺着蛇一样的痕迹流淌下来。窗外的景色在雨幕中变得朦胧不清，相比之下玻璃窗上的倒影显得清晰起来。
他看见姗姗来迟的人影从身后走出来，在对面的位置落座。那人点了一杯拿铁，不紧不慢地将杯中花朵形状暖乎乎的奶沫一圈一圈搅拌开。
至此，宙斯依旧没有转过头看他，只是托着下巴闷闷说了一句：
“刚刚又听到有人讲从前的故事了，改得很糟糕。”
普罗米修斯停下手中的事，金属小匙手柄和咖啡杯沿碰撞发出细小清脆的声响。跟着抬起双手十指相交轻轻搭在下巴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不知道为什么闷闷不乐的金发青年。
“从前的事是很糟糕，或许以后就不一定了。”
微小的气流带着咖啡的香气一阵阵轻轻扫过鼻翼，宙斯觉得，今天的咖啡加了太多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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